这是小说。
清晨。
对是清晨,完了睡懵了,清什么晨,现在是中午!
看了下大米牌手机的时钟,8:15,我迅速从床上弹了起来,碰!
诶呀,撞到书柜了。
我为什么!为什么!要在床头装个书柜。
或许是被那句话蛊惑了:吾梦中好读书。
我想看看我有没有这种喜好,便在床头装了书柜,买了些《数学分析》,《微积分》之类的书,但可惜的是,这些书,我在梦中看没看我不知道,倒是每天在我醒来的时候,睡眼惺忪的我,都能被这些数学撞醒。
正想着,身体自觉地完成了刷牙,穿衣,背上电脑,左脚踹开门,右脚迈了出去。
六月的天京,太热了。
加点形容词,太他妈的热。
虽然语文老师教我们,要说话文雅点。
但这三十七度的大热天,我实在文雅不起来。
左脚刚进电梯,右手便开始熟练在Mcdonald APP点餐。
然后就是漫长的电梯,虽然还有10分钟迟到,但是这个电梯,下几层楼就停一停,下几层楼就停一停。
我觉得设计电梯的人,一定是个游手好闲的。
下完了楼,还剩下7分钟。嗯,还有时间。
电梯门刚开,右脚便紧抓地面,一溜烟的飞奔出去。
推开Mcdonald的玻璃门,抓起我的早餐,便再次匆匆奔上026路公交。
我好像写了流水账。
哦,这有什么关系,我写程序也是流水账。
再说,正经人,谁写日志啊,你是正经人吗,我不是。
这个026公交车司机也不是。
可能是天太热了,这个司机嘴臭的不行,句句话含妈量极高。
”快滴啊,我弔7你啊,靓仔,你系不系唔式行路啊,你老母生你…….“
“7头……更嗨慢,我弔……”
不知道天京城公交能不能投诉这个司机。
刚啃了一口汉堡,一脚急刹差点让我失去了吃早餐的机会。
你妈的,刚刚弔得我这么嗨猛,我也要弔你。
”泼街,点开车啊,式唔式啊“
”我弔7你,你没剃到前面个条67啊。“
然后他打开了窗,继续:”你老母生你……吃屎啦你…..我弔7你“
各位可能很见怪,但是这里是天京。
很正常。我们天京人,就是这样友好而直接的问候对方的。
更扯淡的不是这个司机。
还有下面这位仁兄。
到了天京CBD北站。
嗯,这没素质的司机开的还挺快,还剩下2分钟。
下了车,便开始飞奔。
哦对了,你可能会质疑,我怎么这么能跑。
这要得益于我的母校,天京理工大学。
又名天京体育大专。一所以”无体育,不天(京)理(工)“的大专,铁大专,隔壁体校都没这么跑的,一个学期天天跑3千米。隔壁体育生来了都夸我们训练量大。
毕业之后,在学校跑3KM练就的非凡体力倒是成就了如今的我,狂奔五分钟,居然活下来了!要是没有3KM的刻苦训练,我可能已经累死在路上了。
正当我准备推开公司大门的时候,我看了下还有一分钟,非常好。
掏了张纸巾,擦了擦汗。
就在这时间,职场人的假笑已经挂在了脸上。一个箭步,很快啊,就到了打卡机。
我笑了笑,卡放在机子上没打,按照传统打卡,我已经赢了。
还有30秒。这时候一个年轻人,二十多岁,冲了过来。
我一看,哦,原来是我的大学校友,范城。
我刚准备收卡,想偷袭他一波,结果他上来就是一个左重蹬,一个右边腿,我全部防出去了,防出去以后自然是,让这小子打卡成功了。
我一看,坏了,还有2秒钟,我这时候立刻把卡放上去,当时就捂着眼流眼泪了,我说不要停停,要被扣工资了捏。
还好就在这时间,最后一秒钟,我打卡完了。
这个叫范城的年轻人不讲武德,来骗,来偷袭他的24岁大学校友,这好吗?这不好,我劝,各位年轻人耗汁为汁,打卡要以和为贵,不要搞窝里斗。谢谢朋友们。
这位范城。就是我想说的仁兄。
我左脚踩他右脚,他右脚踩我左脚,我不想让他打成卡,他不想让我打成卡。
他是当之无愧的学霸,隔壁自动化专业的。而我自然是计算机。
他长年称霸班级,我长年兜底班级。
他获奖无数,我摆烂无度。
他高考状元,我捡漏状元。
他帅气,我丑陋。
我们就是这样两个世界的人。
但是却偏偏认识了。
这要从一个叫徐雨晴的女生说起。
徐雨晴,2015级天京理工大学文学院的女生。
理论上来说,文学院和计算机的应该没有什么关联。
确实是没有什么关联。
唯一的关联就是,我们都选修了一门叫做外国文学小说选读的公选课。
你要问我为什么要选这门课,没点文艺细胞的选这门课干什么?
那肯定是,扣女。呃呃呃呃,是想学习如何鉴赏小说。
这节公选课倒是没有什么人选,一个班40多人。
但是我相信我这次的投资是正常的,因为徐雨晴。
我坐在最后一排,低着头玩手机。
然后老师开始上课了,”好,同学们,我们现在开始点名。“
”陈……“
随后,在一声声到中,一位女生,冲了进来。但是我在玩手机,第一次的见面就这样子,什么都记不得了。
一股浓厚的茉莉花的香气飘来。
我抬起了头,一个穿着棕色皮鞋,黑色长筒袜,格子裙的女生走了进来。
她的眼眶有些红润。由于是个小教室,前面的都坐满了人。
她低着头,看见我这里还有一个位置。便细声问了下:请问这里还有人吗?
那一瞬间,我盯着她的脸,看了很久。
那是一种独特的美。
既不是玫瑰那般普遍,也不是昙花那样的绚烂,如果非要找一朵花,那就是茉莉花。如同茉莉花般的清纯,羞涩的脸庞却进一步让这般洁白的花朵进一步绽开。
我的心砰砰直跳。
卧槽,卧槽,卧槽。
我当时内心就只有这个词语在重复。
语文老师怕是要杀了我。
但是这确实是我当时心理反应。
人在极度高兴下,是没有太多复杂的词语的。
而那双汪汪的双眼,却如同黑暗中闪烁的灯火,熊熊燃烧着,明明如此清纯的脸庞,却有着如此锐利的双眼,实在是让人惊奇。
我在发癫了0.5秒后,脑子恢复正常了。
冒了句:请坐。
她朝我笑了笑。酒窝如同涟漪般在水中回荡,我的心再也按耐不住这般激动,我在等一个时机,能把我这内心中的大浪发泄出来。
老师终于点到我的名字:徐原。
我如同失控的猛兽般咆哮:到!
老师吓了一跳,“行行行,你坐”。
我有些后悔把这生理反应发泄到老师身上,因为剩下的16周,他点人,都只会点徐原。
“徐原,你来回答下这个问题”
“徐原,徐原,徐原来了吗”
而后面,便是她的名字。
“徐雨晴”
她的声音,并不孱弱,却又那样的温柔。
“到。”
老师便开始了《变形记》的讲解,“我们开始讲解变形记,变形记呢,是古罗马人奥维德写的一本诗体小说……”
《变形记》变了什么我不清楚。
但我的心确实变形了。它焦躁得已经快要融化。
下课后,她不像别人一样都在玩手机。
而是在写着一些什么东西。
忍了一节课,我终于忍不住。
我开口问道:“真巧啊,你也姓徐。”
这听起来有点傻。
“嗯。”
她答道。
“你在复习吗?”
“不是,我在整理笔记。”
“哇,你好认真。”
“谢谢。”
然后陷入了沉默。
我相信这是很多宅男都会遇到的困境。
但是我还是想和她说话,“我是计算机学院的,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哈哈哈。”
太尴尬了。
她没有抬头。
只是回答着:“嗯。”
好尴尬。
我已经无话可说。
“可以加个微信吗?我有个朋友好像最近电脑坏了。”
我没想到,世界上有这般好事,程序员经典的手比嘴快,先打开微信二维码,然后嘴里说着:”啊这,呃,好吧,这是我的微信二维码。“
她抬起头来,窃笑了下,然后加了我微信。
”你笑什么“。
”你有点像我的那个朋友。“
”啊这。“
我一个男的居然会像一个女生,这不好吧。
这就是我和徐雨晴第一次见面。
而至于范城,范城?
不就是追随者罢了。
我和范城第一次见面,是在他们的实验室里面。
他们自动化人是很奇怪的一类人,嘴上挂着数学,手里敲着代码,脑子里却想着如何拧螺丝。
而我能去他们实验室,纯属是意外。
因为范城跑来我社团借个螺丝刀,社长不太想借,但是碍于范城的面子,当时范城在理工科专业里面,都有极大的名声。
无奈只好借。社长为了确保自动化这帮小子不会顺走我社一个螺丝刀,特意派遣我这个特别代表前往他们实验室,紧盯他们。
社长在我临走前还特别叮嘱:看好这个螺丝刀,这帮小子一个月顺走了我们三个螺丝刀。
我内心顿时心生自豪感,我说:社长你放心,我一定圆满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。
然后社长和范城说:我们派个社员前去你们那边学习下可以吧。
范城不顾一屑,拿着螺丝刀就冲出门去:来吧来吧。
我跟着范城进了天京理工大学的机器人实验室。
然后我大为吃惊。
第一是嫉妒,第二还是嫉妒,第三是嫉妒变成了愤怒。
操!我说经费去哪里了,我们计算机学院全是破烂的电脑,他们这里全是最新的设备,各种3D打印机琳琅满目,FPGA摆的满桌子都是,电路板则是堆积如山,上面一堆飞线。
在这里,有着lntel,太疆等我国最新设备。
而在计算机课室,有着我国十年前的最新设备。
心里便开始咒骂学校:垃圾学校,太偏心了。
不仅设备先进,而且规模极大,几十人的队伍在里面工作,面积是我们社团规模两倍还要大。
这时候咒骂对象从学校变成了他们:妈的,这么有钱,还偷我们螺丝刀。
但其实,等我到了他们工作台后,其实他们螺丝刀不见是有原因的。
各种工具,各种芯片,各种工具箱堆积如山。
但却找不到一个螺丝刀。
然后范城在他的工作台面前坐下,开始拧起螺丝来。
在他脚下的,是一台MacHook Pro笔记本,里面是Clong软件,一堆C++。
看他拧螺丝很无聊,然后我就想聊天。
我觉得范城,作为我校理工科专业的顶流,应该认识的女生不少吧。
我便问了下他:”你知道徐雨晴么“。
他突然停止了拧螺丝。
他抬起头问我,”徐雨晴怎么了“。
”没怎么,想问问你认不认识。“
他突然又低下头去,继续拧螺丝。
”你喜欢她?“
他脸颊有些泛红。
哈!被我看出来了。
”我有她微信。“
他突然停止了一切,只说了几个字:”推给我“。
”为什么?“
”没有为什么。“
”你要保证等会螺丝刀物归原主。“
他有些愤怒,”早知道你们社长那些小诡计了,又不是我们不还。“
尔后却又有些委屈:”这么乱我们怎么找得到!“
”我没你微信,你加一下我。“
”好“。
然后我把徐雨晴微信推了给他。
随后我和范城聊起了如何认识徐雨晴的经历。
我倒是很惊讶,因为他这么有名气的人,居然拿不到一个喜欢女生的微信。
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喜欢徐雨晴。
那个下午,我和范城聊了很多,没想到,我和这种大学霸居然有很多共同的观点。例如我们都讨厌C++,例如我们总是拒绝写三目表达式来避免屎山。
在那个下午,我和他聊嗨了,我们成了好哥们。
然后螺丝刀,聊完天后,我晚了,他也忘了,然后就不见了。
我收获一个朋友,范城收获一个微信,只有社长,又丢了一个螺丝刀。
谁让社长不亲自去呢。